【青龙白虎(一)】我知道你想把我那段故事套出来好编小说,那
2024-08-06
最新修改时间:2024-08-06 16:04:39
【青龙白虎(一)】我知道你想把我那段故事套出来好编小说,那是我和几个朋友提不起来的一壶脏水,讲出来是下三烂的玩艺儿,你再添点色儿,准是黄色小说,再说又是那年月那环境,写好了也是篇伤痕或大墙文学,不新鲜了。你说你能编得纯情高尚?那敢情好。这么着,我和那几个朋友的臭事你尽可发挥,写成乌龟王八蛋都行,只要编出的东西能回答出胡世贵算不算男子汉,吴艳玲是不是大破鞋,我就同意你写。你说能?那我侃给你:
胡世贵原本是科学院的,够不上高级知识分子,可在高知中混过几年。科学院有个印尼归侨,自然灾害时去了香港,六六年再度回来时变了个外国间谍,叫公安局逮住给枪崩了。胡世贵跟他同过事,一起下过两回馆子,为那送新疆强制劳动的。胡世贵的脸弯弯的,锛儿头长下巴,外号月牙儿。吴艳玲原是街道工厂糊纸盒儿的,小鼻子小嘴儿眯缝眼,那鼻子嘴要配大眼睛就绝代佳人了,配眯缝眼差点劲,可她脸特白,把那缺陷全遮了。她还爱穿白力士鞋,就有了个外号叫小白鞋儿。他俩一个住海淀一个住东城,不知怎么对的像怎么结的婚。新婚三月好梦正长,胡世贵被抓送了新疆。
我进监狱和胡世贵在一个号,在新疆的强制劳动队里分在一个班,早熟了。见到吴艳玲是进疆的五个月后。那是旧历年前的一天,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强制劳动队两百号人在八条大枪的看管下正挖着大渠,从戈壁滩远处走来个夹蓝布包儿的女的要找胡世贵。戈壁滩上光棍儿堆里飘来个跟雪一样白的女人!两百号人全呆了,八条大枪都耷拉下枪口来。那就是吴艳玲,她是辞了北京的工作,万里迢迢寻夫来的。
队里来了个孟姜女,光棍儿们在戈壁滩上挖了个坑,铺上顶,为胡世贵建了个家。
后来,又有两个女人从北京万里迢迢前来寻夫,我们在胡世贵家左右又挖了两个“坑”。文化大革命开始时不是有个吴含邓拓廖沫沙的“三家村”吗?我们也给那三个“坑”起了相同的名字。有了三家村,队上热闹起来:一家姓陈的一年一个地生了七个丫头,队里有了七仙女;一家姓汪的老婆跟着爷们骂党,当了多年的批斗对象;最热闹的是胡世贵家,从那里飞出一桩接一桩的桃色新闻,一飞飞了十几年。
我们那圈儿里光棍儿多,不光棍儿的也是老婆远在天边外,因此色迷瞪眼的多。白日里被活儿累得贼死,晚上钻被窝里骚话侃得照欢。原来只是侃天边外,自吴艳玲来队上更多了话题,从她的白到编出小白鞋儿的外号,最后不知从谁嘴里侃出她是白虎,还以此推断出胡世贵是青龙。那年我二十二岁,还不懂那两词儿,请教高人才知道男人从人中到会阴体毛连成线者曰青龙,女人下身无毛者曰白虎,还说青龙配白虎——没治了。那话绝对煽情,有几个小光棍儿变着法儿把胡世贵裤子扒了,验明正身不是青龙,扫了一场兴。没人敢扒吴艳玲,可是大家认定了她是白虎,把她当成新奇、刺激,偶像般地尊敬着。
吴艳玲是不是白虎,那是我在她来队上半年之后知道的。
那时强制劳动少不了被捆绑吊打,有一回我被打的遍体鳞伤不能出工,被扔在集体宿舍的大地窝子里躺着。说来害臊,我因疼痛难忍想起了捋管儿,就是你们写书人说的手淫。我们那帮光棍儿侃骚话后常干那事,有人介绍经验说失眠时捋管儿会使人疲劳而入睡,它还能做精神或肉体痛苦时的安慰剂止痛药,我就是要拿它当止痛药的。那天,正当我搞得兴奋要压过痛苦时,一句轻轻的却又如雷贯耳的声音在空荡的地窝子里响起:不行!
惊慌地捂着下身抬头一看,是吴艳玲端着个碗站在地窝子中央。吴艳玲心眼好,对丈夫好,对跟丈夫一起强制劳动的人也好。那天她知道我挨打不轻,和胡世贵商量好用极珍贵的白面做了一碗片儿汤送来给我,偏偏撞上了我那丢人现眼事。
她红着脸将碗放在我床前,关照我要当心身体之后走了。她走了半天我还在羞涩地捂着下身,但发觉它不是刚才那么坚挺,而是如同一团烂泥般瘫痪下来。
待我再次想以自慰的办法抑制疼痛时,它死也不肯起来了,然后是接连数日也不能将它搞得坚挺。星期天我捂在被子里不肯起床,同屋的光棍儿们猜测我是周末之夜捋了管儿打不起精神来。为否定他们,我实话实说是它几天没来精神,根本没捋成。光棍儿们说我坏了完了阳萎了。他们问我咋搞的,我实话说那天干那事时受了惊,不过没说被吴艳玲撞上,而是说进行中挨了蝎子蛰。他们说那更完了,没治了。
你知道没治了这北京话有俩意思,青龙白虎没治了说的是好得不行、性圆满,我的没治了是不可救药。没治了?我还光着棍儿没结婚哪!你们文人说“男人有泪不轻弹”,被捆绑吊打时我真没掉一个泪儿,那回我哭了,你说事态严重不?
那方圆几十里戈壁滩上就我们两百号人和十几个管教干部警卫,放个屁谁都闻得着臭味儿,我那事如都市绯闻般家喻户晓了。
不久后的一天,队上派我去戈壁滩给伙房打柴禾,打好柴装车时碰上了也是来拾柴的吴艳玲,准确地说是她顺着我拉的架子车的车辙印到红柳丛中找我来的。自打有那事后我就躲着她,那天见到她我就红了脸。她是来给我道歉的,她说她自己撞上那事也不好意思,但想到有外伤的人做那事伤口会化脓,长好了也落黑疤,所以叫了那么一嗓子“不行”,不想真的害得我不行了。我羞还羞不过,哪会怨她?忙叫她不要提了。她说不提不行,问我还想不想当男人?强制劳动也不是苦海无边,以后出去了还结不结婚?说得我直耷拉脑袋。
一耷拉脑袋,眼睛碰上了一堆更叫我害臊的东西——肉苁茸。那是一种长红柳的沙包上才有的根状植物,是中药中的大补壮阳之物,一位学过中医的难友让我试试,乘打柴之便挖上的。我遮丑般猛抬头,反引起吴艳玲奇怪,结果她也看到了肉苁茸。她笑了,她叫我抬起胸脯来,叫我别听那没治了的瞎掰,说吃那玩艺儿对我不管用,说解铃还得系铃人,说着说着她猛将手伸进了我的裤裆。妈哟,那是多么柔软温暖的手哇。我慌张地也急出句:“不行!”“怎么不行,没人,往美里想。”她命令我。只觉得身子底下小耗子似地动了一下,我不吭声了,可啥也不敢想。想!她边命令我边撩起上衣用你们文词儿说露出了“玉石”“大理石”“羊脂”“象牙”般的胴体。我的小耗子又动了一下,但它只是蠕动,不肯坚挺。她急了,一把褪下我的裤子,又一把褪下自己的裤子,叫道:来!
还要问我感觉?为了描写?别嫌我低级趣味,你吃过南豆腐吧?那白那嫩那软!看了叫人嗓子发紧心突突,突突着就膨大坚挺起来了。你去过菜园拔小葱没有?就那感觉,还有要死没死成的感觉……我知道吴艳玲是不是白虎了,她是我的启蒙老师,救命恩人,我又行了!
我在大地窝子里冲众光棍儿宣布:我又行了,是以毒攻毒吃了十只蝎子变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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