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和胖丫(二)】强制劳动队过春节也放三天假,除去能吃到
2024-08-16
最新修改时间:2024-08-16 10:45:38
【学生和胖丫(二)】强制劳动队过春节也放三天假,除去能吃到猪肉每人还分到二百克自制的白薯酒。假期内,被强制的人可以自由外出,而且归队时间也将平时每月一次外出的晚六点延长至晚十点,但不准夜不归营。学生带着从伙房打出的一份红烧肉和分到的二百克白薯酒去也是强制劳动的邻队的苦朋友处吃年夜饭,现在正为归队走在黑古隆冬的戈壁滩上。
走着走着,学生的前面出现了个黑古隆冬的人影。人影是摇摇晃晃的,当学生加快脚步要追上人影时,却见她脚底拌蒜地栽倒在地上。
学生三步并两步赶近,蹲下身子扳起那人的头,发现棉军帽里露出的是胖丫的脸。
胖丫嘴里哼啊哈呀地冒着酒气,还嘿嘿笑两记,还呜呜哭两下,还嘟嚷:“不行——,不行——”她是在哪儿喝醉了酒,看样子是绝对走不回队上去了。
“小琴,你喝多了吧?走,我带你回队里去。”
“不,不行——,嗯,你是谁?”
“我是方成。”
“方成?下作胚——,心眼好——,你——,来接我?”
“我上八队刚回来,你在哪儿喝的酒?”
“我——我上八连啦——”
八队是强制劳动队,八连是纯支边的革命连队,到底是坏人找坏人好人寻好人。可眼前坏人得帮好人忙,学生将胖丫从地上架起来。
“不行——,不行——,喔,我不行——”胖丫哼哼着往地上出溜。
“别,在这儿躺着要冻死的,我带你回去。”
胖丫还争着要往地上出溜,却脚底一发软将头栽在了学生肩膀上。指望着搀扶她回队是没门儿了,学生将她驮在脊梁上背着走。
胖丫死过去一样,可还有点儿知觉,迷迷糊糊中还知道将两臂搂紧学生的肩膀。胖丫鼻孔和嘴巴里的热气正喷在学生冰冷的脖子上,喷得他脖梗子怪痒痒。背着背着,胖丫脑袋一搭拉,将她发烫的脸贴在了学生腮帮子上。
像小说描写的那样,一股电流流过周身。学生不觉得身边有刺骨的寒风冷、不觉得压在脊梁上的胖丫身子沉,当他鼻尖上冒出汗时,脑中浮出猪幅八戒背媳妇的画儿。
“背着的这人能当我媳妇多好。”学生想。
“方成——,真是方成?”死过去一样的胖丫像说梦话似地张了口,她的脸没离开学生腮帮子。
学生吓了一跳——自己的坏心眼叫她发现了?学生怕胖丫酒醒了怀疑他在吃豆腐,忙将被贴着的腮帮子闪开去。可胖丫的脑袋又重重地一搭拉,脸又追着腮帮子贴下来。
“小琴,干什么喝这么多?”
胖丫抬起脑袋:“烦——,烦的要死——”
“烦?你们支边青年,革命派,有什么烦?”
“嗯——,烦——”胖丫搭拉下脑袋,脸找回原位,不说话了。
进队前,学生停下脚步,要将胖丫放下地。
“不,不行,我站不住。”胖丫双臂不肯放松学生的肩膀。
这怎么行,进院子时让警卫看见反革命和革命派背着搂着还了得?“我扶你走吧。”学生说。
“方成好心眼,送我到房间里,真不行了。钥匙在我棉衣袋袋里,你看房顶上没有警卫。” 这回胖丫的话真清醒。
黑暗里真没警卫,助人助到底,学生将胖丫背进了她的房中。
胖丫住单间房,左边挨着家支边青年夫妇,右边就是指导员的家。指导员家里传来一阵划拳行令声,把学生吓死了,让指导员知道强制劳动犯半夜三更地在支边女青年屋里还了得?学生摸黑将胖丫轻轻地顺在她床上,转身要往外走。
胖丫一条胳膊钩在学生脖子上不放:“水——,我要喝水——”
学生摸黑找到了水,让胖丫“咕咕”地灌了几口就又要往外走。
“方成,我冷,把门栓上。”
“我走,你自己栓吧。”
“方成,别走。我难过,心口痛,痛死啦!”
“我去找卫生员。”
“不用,你给我揉揉就行了。喔哟,疼死啦!”
学生还真不敢去找卫生员,怕的是人家会追问你半夜三更怎么会知道她心口痛?助人助到底,他只好给胖丫揉心口。隔着棉衣揉好像不管用,胖丫将学生的手拉进内衣里,学生不得不依,因为她要死要活地差点呻吟出大声音来。妈呀,这就是女人的心口?学生把自己的魂儿给揉出来了。揉着揉着,胖丫不吭声了,学生自己心口痛起来,忙将手往外抽。
“难过,肚皮痛,痛死啦!”胖丫哼哼着将学生的手往下拉。
学生忍住自己心口痛又在胖丫肚皮上揉了几下。老实讲,那几下是敷衍了事的,学生的手揉到的是胖丫光光溜溜的肚皮,软的叫他魂儿飞出了脑壳。
胖丫说她小肚子也痛!?学生的手还得往下揉。
他的手碰到了一条硬硬的皮带,凭扣环知道是条军用皮带。他因揉心口揉肚皮而发热的手被冰冻在那扣环上,他飞出脑壳的魂儿飞了回来。这是否超出治病的范围?再往下要突破的是一条男女之间的分界线,学生是男人,胖丫是女人,这条线可以突破。可那军用皮带是革命派才配系的,对学生这个“反革命”和革命派的胖丫之间,它可是条阶级斗争的分水线啊!学生不能给自己罪加一等,更不能拉一个革命的支边青年下水。学生坚决地将手抽出来,起身要走。
胖丫酒醒了,从床上跳起来打背后抱住学生问:“你不是喜欢我吗?”
“喜欢,爱!但现在不行。”
“你是好人,我给你。”
“有这句话在,我感谢你一辈子。我发誓,等着我,哪天我自由了,第二天就娶你。”
“不行,来不及了。”
指导员家的划拳行令声突然停了一阵子,他们的话声再小都有被听见的危险。学生于黑暗中在胖丫胖嘟嘟的脸上印下他的初吻,挣脱开胖丫的胳膊,走出了房门。
学生走到干部、革命职工住的排房和他们强制劳动犯住的地窝子的中间地带,才敢用手抚摸刚刚初吻过女人的嘴唇。还没来得及回味幸福,身后突然响起劈哩啪啦声,学生下意识地捂了下胸口,发现不是警卫射击的子弹穿透自己身体,才转身回视。他看到胖丫的房间里亮起了灯光,听出是从那里传出的爆竹声。他看到胖丫右边房里钻出指导员和两个端枪的警卫,他们在胖丫房门前站了一会儿又缩了回去。
学生站的位置已在不会被怀疑的安全地带,他木木地站在那里,直听到一挂爆竹响完。胖丫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鞭炮,她那不是在恭贺新禧,分明是在怨恨学生,学生心里难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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